矿物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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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译佛经阿含部中的自然观

自然观是指在特定历史阶段和文化体系中形成的对自然①*①学界对“自然”有多种定义。广义的自然指包括人和人类社会在内的一切客观存在,狭义的自然则指独立于人和人类社会而自在自为的客观外在,狭义的自然即指自然界——地球得以存在和发展的自然生态条件的总和。而自然界又可分为原生自然(无人类活动痕迹)和人工自然(有人类活动痕迹)。的根本性、系统性的认识。不同的历史阶段,不同的文化体系中的自然观存在明显差异。对自然观的研究主要涉及到自然的本原、结构、演化等:“自然的本原,即自然是如何产生的,它的本质是什么;自然的演化,即自然是如何发展的;自然的结构以及人与自然关系等方面的问题。因此以现代哲学来看,这些问题涉及到了本体论、宇宙论的内容,但古代的思想家并没有形成自觉的本体论的思维方式,他们的本体论的探讨和宇宙论思想的表达往往交织在一起。”[1]自然观在特定文化体系中占有基础性地位,但文化体系中的哲学思想、宗教理念等又会影响自然观,这些思想之间呈现出一种动态而复杂的关系。

纵向来看,人类历史上的自然观大致经历了朴素自然观、宗教神学自然观、机械自然观和辩证自然观四个阶段;横向比较,又有西方文化中的自然观和东方文化中的自然观。在东方文化体系中,中国文化和印度文化是重要分支。前辈学人在研究中国古代自然观时提道,“与西方哲学中以科学认知的态度看待自然不同,中国古代哲学倾向于以人文之眼看自然,因而形成人文主义的自然观,进而形成总体上以人文为特征的中国古代文化。”[2]而作为世界三大宗教之一的佛教,以其浩瀚的佛典、深邃的哲理在印度文化中占有重要地位,其自然观亦对整个东方文化的建构和发展影响深远。

以往学界对佛教(或印度)自然观(或生态观)进行了一定程度的研究与阐发,所取得的成果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存在于部分专著中的部分章节,另一类是独立成篇的文章①*①如钮卫星:《西望梵天:汉译佛经中的天文学源流》,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 马忠庚:《佛教与科学:基于佛臧文献的研究》,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7年版;王萌:《佛教与科学:从融摄到对话》,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0年版;周瀚光主编:《中国佛教与古代科技的发展》,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上述学术著作从天文学、数学、物理学、化学、生物学、心理学和佛教徒的科学观等不同的角度涉及到了对佛教自然观的探讨。值得关注的是周瀚光主编的《中国佛教与古代科技的发展》,其中的第八章专述佛教对古代地理学的作用和影响,但并未涉及以文献为基础的佛教自然观的探讨。相关的研究性文章,如魏德东:《佛教的生态观》,中国社会科学1999年第5期;吴新忠:《古印度的天文思想》,河池学院学报2011年第12期;刘艳芬:《试论中国佛教自然观所蕴涵的生态审美智慧》,河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7期;巫白慧:《印度的自然哲学》,.南亚研究1985年第3期;.段晴:《印度人的自然观初探》,南亚研究1998年第1期;涂厚善:《地理因素在印度历史发展中的作用》,华中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1983年第6期等,这些文章对佛教自然观有所论及,由于不是专论,所以研究有待于深入。。综合来看,以往研究存在的主要问题是:由于研究侧重点不同,对直接能够反映佛教自然观(尤其是在地理、气象、矿物三方面)的阐述不够深入;对用于佛教自然观研究的文献梳理不够全面,遗漏的佛经文献亦有值得研究的自然要素。

仅就目前掌握的资料而言,汉译佛经中有不少关于地理、气象、矿物等要素的文献。之所以选择汉译佛经“阿含部”中的诸多经文为研究对象,是由于以四阿含为代表的“阿含部”诸多经文在整个汉译佛经体系中非常重要,尤其是四部阿含经②*②“阿含”,意为“传承”,指由佛陀传承下来的经典。:“《阿含》为最初成立之经典,以公开的形式结集,最为可信。以此之故,虽不敢谓佛说尽于《阿含》,然《阿含》必为佛说极重之一部分无疑。……虽不敢谓《阿含》一字一句悉为佛语,然所含佛语分量之多且纯,非他经所及。”[3]

“阿含部”经典中的自然观最能够反映佛教自然观的诸多特征,并且为其后佛教的发展奠定了理论基础。本文即在于以“阿含部”中与地理、气象、矿物有关的经典文献为主,分析其中反映出来的佛教自然观:佛教自然观是什么样?佛教自然观形成的主要原因有哪些?为什么佛家如此观自然?